偶尔写点


顾十一


头像by真茗


绑画@真浦

【雷安】Outside,it's war

原则老师的骑皇pa @呐咔嘛啦Gsk
有私设
写不出老师画中万分之一的好qaq

bgm:That inferior 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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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雷狮,我会救你。

「我会拯救所有人。」

就像流焱在万丈寒冰下旺盛的燃烧。梦里朦胧烟雾中的蔚蓝褶皱终会义无反顾的流向遥遥无期的仙乡梦国。

安迷修,我的安迷修。

我在十七岁的年华遇见他。

他的眼眸温柔又沉静,海洋葬在眼底,冷色调的通透令人移不开眼。他站在老国王的身侧,穿着一袭正装,精致的长靴勾勒出完美的腿型,腰间佩戴着皇室特有的佩剑,银色的剑柄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我单膝跪在老国王面前,老国王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他让我做安迷修皇子的老师,教皇子各种课程。

我暗自嘲讽的笑了笑,希望不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谢王上厚爱,臣定不负您的期望。」

我这么回答。

老国王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我起来,然后留下我和皇子二人在殿中。

皇子的年岁不大,比我小两岁,他很是受宠,穿戴不俗,细腻的布料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简单的图腾,玫瑰金色的衣扣小巧精致,亚麻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好,细碎柔软的浅金色阳光从琉璃窗透进来,轻描淡写的给他镀了层金边。他的眼神清澈坚定,还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稚气,若放在别人身上,我首先会嗤笑那人的无知天真,但在他身上又是别有一番景致。

直觉告诉我,他和别人不一样。

大臣中传闻他是资质最好的皇子,国王心中的拟定王储,等待他成年的那一天,国王会亲自为他加冕,神殿的大祭司会为他祈福,那个有着铂金色长发的祭司,一袭白袍悲天悯人,将圣水赐予他,向神明祷告:在他美满的一生中将诚挚奉献给他的子民。

而此刻的他才到我胸口,低下头时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头顶可爱的发旋。他微笑着抬起头,浅靛色的眸子专注的凝视着我。他生来性情温和,带着几分倔强,他的信仰单纯,这也是他能在经历世间百态看过一切潜藏丑恶后依旧不改初心的缘由。

「你是雷狮伯爵吗?初次见面,我叫安迷修。」

他的嗓音同样的干净清冽,带着几分生来的尊贵矜持,但不拿捏做作,让人心生好感。

我恭敬的弯下腰,盯着他笔直修长的小腿,不露声色的笑了笑,回答道,「殿下,直呼臣的姓名便可。」

我们家世世代代为王国效力,我的父亲英年早逝,于是爵位就落到我头上,国王似乎十分看重我,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赐予我骑士的称号。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他,几年前的宫廷晚宴上我随着还在世的父亲一同参加,大人们执着水晶杯,里面盛满脑了浅金色的香槟,香槟细碎的泡沫在吊灯的光照下折射出万千针茫,他们客套的的拉着家常,偶尔扯上几句政事。我觉得无趣,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去花园里转悠。

皇宫的花园里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有些混杂的甜香缭绕在四周,花园中心有一座小喷泉,水池里的粼粼波光在月色下更显柔和。

让我惊讶的是水池边上坐着一个孩子,看起来年岁不大,那孩子似乎感知到我的到来,远远的礼貌朝我一笑,亚麻色的短发在夜里光泽莹润,从服饰和外貌特征细细一想我便猜到他是国王最喜欢的小儿子。

没想到时隔几年又以这种情形遇见他。

他很少在朝廷上出现,一来年岁未到,二来他课业繁忙,国王对他的期望很大。

我需要教他很多课程,从剑术到社交礼仪,从算数到天文地理。他十分通透,一点便明了,但多数时候我觉得他很傻。

儿时我便被父亲带到军队里,见过太多的杀戮与流离失所,有时我想过抛弃过往种种跃进金丝银线编织的乌托邦,可世间并没有乌托邦,到处都是道貌岸然的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可他偏偏不一样。

我的少年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他为何离去,为何留下,他在我的梦里与我距离甚远,遥遥无期,我的少年在莎士比亚的十四行情诗里,可我无处寻觅他的踪迹,我的少年在纪伯伦如画的散文行间,像风一样从南方来,灼热的似爱情,有时我会幻想从湖底打捞起上个世纪遗落的宝藏,在腐绿色的铜锈和陈年的酒精里醉生梦死,更多的时候我会踩着刀刃,以骸骨为杯,在放纵肆意里亲吻深红色漩涡里的最后一朵银水仙。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是美好的,纵然没有象牙塔,他也一遍遍的宣读着自己的誓言,从年幼至今日,初心不改的愿望:国泰民安。

他总是有着令我意料之外的举动。曾经他为了一只摔下悬崖的兔子而涉险,等我寻到他的时候他正小心翼翼的抱着兔子坐在树下,索性悬崖不高,可他的腿依旧受伤了,身上还有些许擦伤,尽管如此,那只兔子依旧毫发无损。

我有些无奈的将他抱起,无视他脸颊瞬间晕染上微绯,拍了拍他挺翘的臀部,语气有些重的说,「你是不是傻?哪有人为了一只兔子把自己往悬崖下摔?摔断腿很好玩吗?那种东西你想要一万个会没有?」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情十分乱,若是再摔偏一点,或者悬崖再高一点,我可能久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傻瓜了。

他也没有计较我的语气对于我们的身份差距来说又多么不妥,轻声说,如果不去救的话,兔子会死。

「得了吧,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的人还有闲暇去保护弱鸡?那是强者的特权。」

说完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过分的话。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薄唇毫无血色,但他笑了笑,微不可闻的道,「就像雷狮哥哥一样。」

他没有理会我惊诧的目光,继续喃喃道,「会有那一天的,我会又闲暇顾及弱者,我会拯救所有人。包括你。」

那双浅靛色的眸子突然绽放出绚丽的光彩,瞳孔处似是有鎏金晕染,他的侧脸坚毅而又笃定。

一瞬间,我有些慌神。

笨蛋,我可不需要什么拯救。

回去后他在寝宫静养了几个月,有时候我会去看望他,给他带些宫外的小玩意,比如东方的精致泥人或者皇宫里不曾有过的小食。他的寝宫不大,菖蒲与罗勒叶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他常常靠在床上看一本杂记,他的手很是好看,修长白皙,指甲是浅色的粉,青蓝色的细小血管蜿蜒在手腕,平填了几分脆弱,但虎口和的薄茧显示着他在剑术上下了极大的功夫。

午后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大理石地板上特有的斑驳印记被镀了层光,桌上摆着一支点完的熏香,他午睡才起来不久。

他见我来了,便把书卷放下,支起身子冲我一笑,亚麻色的短发有些凌乱,我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逾越,有些尴尬的也朝他回以一笑。

他呆呆地盯着我看了一会,我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但还是维持着一副冷淡疏远的模样问他有什么事吗,他有些羞赧的摆摆手,笑着说:「因为雷狮哥哥笑起来太好看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啧,这傻瓜,小小年纪说什么呢。

二十岁那年,我随大皇子、他的长兄发动了叛变,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大皇子手中有我的把柄,我不得不这么做。

大皇子说,你喜欢我的皇弟,对吧。

没等我反驳,他意味深长的一笑,说他看见了我在花园里轻吻小憩中的安迷修的额头,

这一年老国王病危,以大皇子为首的叛军在王城外作恶多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当然,我没有参与其中,至始至终,大皇子就把我当成一个筹码,他认为安迷修一定回来解救我,我也懒得逃跑。

可他会来救我吗?

他还是多年前那个月华为袍目盛星辰的小小少年吗?

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反反复复的告诉我,他会的。

他会来拯救所有人。

我们最终在战场上相遇。

他长大了,当年那个连剑都拿不稳都少年如今可以独当一面了,穿着轻薄的银色铠甲,率领着千军万马,远远的,我与他的目光相对,千般思绪如鲠在喉。

双方恶战了一天一夜,最后大皇子不知所踪,我也无暇去管他究竟是逃逸了还是葬身于此。

最后他遍体鳞伤的跪在地上,左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剑,支撑着他快要透支的身体,大腿上许多有着狰狞的伤口,殷红的鲜血和肮脏的尘土令他狼狈不堪,可他的背脊依旧挺的很直,骄傲不允许他轻言放弃。

这一刻,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尊贵。

我轻轻用剑挑起他的下巴,唯恐误伤了他,他的五官长开了些,更加清俊温雅,他的目光依旧清澈,没有一丝浑浊,白玉般的修长脖颈此刻遍布细碎的伤口,像是有着裂痕的瓷器。

他没有问我为何离开,更没有问我背叛的缘由,一如多年前一样,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

我平生头一回这么温柔的笑了,但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

「真是难堪啊,殿下。」
「道貌岸然的宣念着骑士宣言,所爱的东西却一样也保护不了。」
「高调的宣誓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包涵了示好和欺骗,你不这样认为吗?」
「真正的信仰不在人前宣读,也必将一生践行。」

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疯狂呐喊着:停下来,快停下来。

可刻薄又恶毒的话语却毫不留情的接二连三冒出。

「不过是弱者自我满足的游戏。」

认输吧,我的殿下。向我低下您高贵的头颅吧。

我有些自嘲的想着。

象牙塔是从来都不存在的。

「不对。」

一直沉默的他终于嘶哑着开口了。

「那不是自我满足,即使难以实现,也要说出来……」

「我不懂你的信仰,但只是图自己开心的信仰是不够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讽刺我?

「如果这个世界当真没有希望可言,那就更需要有人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即使善被恶压制住,善也依然存在。」

他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剑刃,温热的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滴在他有些破旧的白衬衣上,他的铠甲早就被他丢弃了。

安迷修,你傻了吧?快松手。

我在心里愤怒的大声吼叫着。

可他偏偏不如我意,又抓紧了几分,甚至凑近我。他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流苏般依旧遮掩不住那片蔚蓝,肩胛骨里似是开了朵白蔷薇,骨子里馥郁的香气令我心神不宁,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死而无憾。」

接着,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会救你,即使为此不得不暂时纵容你也好,我也会救你。」

然后他轻轻吻住了我,像是吻住了亿万年后重逢的老情人一般。

在用鲜血浇灌出玫瑰的地方。

Fin.









2017-10-29 热度(4064) 评论(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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