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写点


顾十一


头像by真茗


绑画@真浦

【雷安】逆流

雷安圣诞24h@雷安活动号 

关键词:穿越



定时没有设置成功🆘来晚了

大家圣诞快乐🎄!


用了返老还童的梗,第三人称视角,oe结局




他再次拜访我家的时候在一天夜里,胳膊底下夹着一卷自己刚写好的诗作,我打开那摞纸的时候手上沾了点未干的墨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澄澈的绿眼睛,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去街尾的咖啡厅吃点东西。出门的时候有些仓促,我只套了件大衣,不巧的是兜里的烟早在昨天就被我抽完了,我摸索了许久只摸到冰凉的打火机。我们走在巴黎的夜色中,偶尔我会望着他的侧脸出神,明明与他相识不过两周,可我却总觉得像是遇上了许久未见的的老朋友。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穿着看起来不像这个时代的旧衣物,在我公寓楼下的草坪中蹲着逗弄一只黑猫,鬼使神差地我上前与他搭话,问他是不是某些历史爱好者,谁知他说法语并不是很娴熟,我们只能用法语参杂着点英语交流,很快他就向我提出了第一个令人迷惑的问题,他问我手上那个总是亮起的砖块是什么,我低头,手机屏幕上不断发来某个软件的新闻推送。

 

和他交流了约莫二十分钟才发现他似乎住在一百多年前的约克郡,早上起床的后还在边喝管家泡的红茶边吃煎蛋就莫名其妙来到了未来的巴黎。用他本人的话来说就是:“上帝,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能回答他的只有报以疑惑的微笑和怜悯的目光,纵使我是先知以赛亚面对这种情况也不能为他透露命数,更别提我只是一个在巴黎租不起高档公寓的穷作家,每个月靠着在书店工作工资偶尔能吃上一顿红酒焗蜗牛。好在他身上有一些比较值钱的怀表和配饰,我带着他去当铺换了一些纸币,足够他住在小旅馆戴上一段时间了。对于这段奇幻的经历我若是讲述给我的朋友听,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并且大肆嘲讽我是不是得了臆想症,但现在的状况是我与这个奇怪的叫Anmicius的家伙意外地聊得来。他算是一个健谈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见多识广(除了法语讲得不太好,但欧洲其他国家的语言他几乎都有涉猎),令人羡慕的俊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从一开始面对两百年后的陌生国度的局促不安已经完全转变为习以为常,甚至向我学习智能手机的用法,不过他用配饰换来的钱还不够买一部新的触碰手机,我带着他去了二手市场淘了一部很旧的手机,也足够这个家伙研究一阵子了。

 

我和他在咖啡馆落座,点了两杯拿铁后问他想吃什么,这两周里他的法语水平飞速成长,已经可以娴熟地将菜单翻来覆去寻找合自己胃口的甜品,他点了很大一块香蕉巧克力华夫饼,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显而易见是刚刚烤出来的,他自然地切下一块询问我要不要尝尝,我抿着咖啡摇头拒绝了,拿起他刚刚写好的诗集翻阅。我一心二用地和他闲聊起了街对面那户人家种在阳台上的吊兰和天竺葵,指尖在他漂亮的字迹上滑过,他写了许多精致的小诗,比如十二月某个早晨的初雪,或者是坐在马车上看见的一朵野花,还有与朋友去剧院时的趣闻,但很少看见与爱yu相关的字眼,就好像文学中极具大比例的部分被他忽略了。众所周知大部分作品都不可免俗地提起过这二者,可能互相依存对立,也可能是分割独立的,我自己也经常写下爱与yu望是人类无法逃避的本能。我有些好奇地问他之前也没有过喜欢的女子,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突然惆怅地笑了笑,告诉我他将要与我分享一个秘密。

 

我当然知道他为何要与我这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分享秘密,我们跨越了时间的河流,装着秘密的潘多拉魔盒隐形中被上了一道锁,即使我告诉任何人也不会有人相信,于是我决定将这个故事写下来,写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们的大脑总是会自动混淆记忆,而且他的故事实在太漫长了,被他拆分的细碎,他讲起自己的旧事的时候狡黠地像个小孩,总是不肯告诉我故事的开始,往往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讲述了。

 

“他总是礼拜二的下午和我在教堂后的小路见面。”

 

他讲起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溢满了怀念,正在我纠结他使用的人称代词时他仿佛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和我说正如我所猜想,在他四十岁那年遇见了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人简称R,从他的语气中判断是一个经常做出让他头疼事情的桀骜不训的小伙子,偶尔他们去郊外马场赛马的时候总是执意和他一争高下。写到这里我才想起来还没有解释过他的年龄,就像是菲茨杰拉德的返老还童里故事照进现实,他的年龄走向一直与旁人不同,他与我讲了许多他五六十岁时在德国居住时的趣事,这里我就不一一细讲,有一些琐事已经被我忘的一干二净,但我对他和R的事情格外印象深刻,可能因为他讲这段故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流露的某种情绪感染了我。那时候他是R的钢琴老师,那个时代还没有出现后来令人咂舌的先锋派音乐,他们在R在乡下的某处别墅大厅里弹完了贝多芬的三十二首奏鸣曲,他回忆起R的指尖落在琴键上的那一刻与平日里的状态格外不同,R及其喜欢弹奏舒伯特的即兴曲,不厌其烦地拉着他旁听,他早些年学了一些小提琴,R得知后兴致勃勃地叫上堂弟来家里嚷嚷着他们一定得来一场三重奏,R的堂弟拉大提琴,常年是乐团里的首席,他说甚少与其见面,但R但堂弟是一个看起来比R乖巧许多但年轻人,起码不会那么让他头疼。其实有许多乐团会邀请R过去弹协奏曲,不过R对这种集体活动没有什么太大的性质,哪怕他也给R提供过几次机会,R都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理由是“去舞台上弹协奏曲还不如和你多来几次击剑”。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如果我没有看错,他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自然和羞恼,但我没有打断他,继续倾听他讲述着。

 


某年复活节的时间R邀请他去伦敦看话剧,演的是王尔德的某部新作,我小小地吃惊了一下,但很快说服自己面前这位年轻人曾经所处的时代的确是群星荟萃,估计他偶尔参加沙龙的时候都会碰到现在提起来赫赫有名的人物。他说那时候就感觉到R对自己不太一样的心思,但介于他们二人的十几岁年龄差以及他们算是半个师生关系,他一直装糊涂回避了许多R的肢体触碰。虽然那个时代明面上禁止同性间的感情,但他身边有过一些例子,多数是以悲剧收场,倒也为他后来提供了许多创作时的灵感,他说世间大多数的故事都关于苦难,创作者只不过把它们放大了来讲述。他虽然一直在进行着一场与别人相反的时间旅行,但之前在感情上从来都没有过太多经验,不光是他不愿让自己沉沦,更不愿意自己当一个辜负别人的风流快活之徒。

 

他与R相识第五年的时候R推拒了母亲定下的婚约,在夏日的某个午夜敲开了他家的门,屋外窒息的热浪裹挟着R眼里隐藏不住的热切,他没有提及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突然岔开话题和我讲了另一个故事,他说在他七十岁也就是正常人十多岁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一只宠物狗,是母亲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他每天下午的时候都会带着小狗去附近遛弯,某天散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和朋友吵架后哭泣的小女孩,他陪着小女孩在长椅上坐了一下午,原本他们愉快的谈话让自己有了种自己真的是在和真正意义同龄人交流的错觉,但和小女孩分别的时候她的一句“老先生”让他回到现实。从那以后他很少与人交心,虽然随着时间的增长他的阅历越来越丰富,气质也与同龄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不太相同,周围曾经有过许多示好者,但在他遇见R之前内心从来没有过那么大的波动。哪怕深知自己与R之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还是没有错过和R的每一次相遇。

 

他消失在某个清晨,那天早上我照例下楼去拿报纸,路过咖啡店的时候看见他站在门口不知道想些什么,还没等我喊住他,他就快步走向街道的尽头,消失在了那个转角,或许他又回到了过去,在那个时间线上继续过着从前的生活。我不知道他与R最后的结局如何,既然他没有主动开口提及,我也就不再过问。但我还是偶尔会想起和他相处的那奇妙的一段时间,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房间里残留下的手稿却时时刻刻提醒我这段经历的真实性。

 

某天我整理他的手稿的时候在一页的末端发现了一行之前从未注意到的小字,他写下这串的时候约莫情绪激动,字难得十分潦草,我辨认了许久才明白意思。

 

他写下:

 


阳光拥抱着大地,

月光亲吻着海波,

而这些吻又有什么价值,

如果你不肯吻我?








*最后安迷修写的是一段雪莱的诗

2021-12-25 热度(717) 评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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